没头没尾的，俩人吵架后的片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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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发生在夏休期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

张新杰低下头在玄关处找自己的鞋，月中眠站他旁边，瞄一眼后把手电筒的亮度调高一等。

“走吧。”张新杰说完便自顾自地开了门。楼道里的漆黑扑在月中眠身上，他胡乱抹了把脸，赶忙将手机抬至张新杰肩膀上方后踏出门外。可能张新杰并不需要这点光线，但如果不这么做，他好像就不能证明什么。

尽管他可以证明的东西本来就不多。

他没换鞋，趿拉着有些旧的人字拖，每走一步都能蹭出令人心烦的声音，像是生了锈的时间。出了单元楼反倒没那么暗，月中眠把手机和手一道揣回裤兜，仰头看了看天幕上缺个口的月亮。

嘿，就跟耷拉着嘴一样，生什么气啊你。

张新杰似乎放慢了脚步，月中眠走神的片刻差点踩住张新杰的鞋跟——幸好没有，这当口他根本没办法轻轻松松说对不起，张新杰大概还憋着火，能保持现在的冷静模样不过是习惯使然——月中眠这样想着，旋即意识到他依然不了解张新杰，只能毫无章法地揣摩。

这认知让他有些沮丧，连带着脑袋也垂了下去，他和张新杰的两条影子在地上伸成一对平行线，不紧不慢在他眼里晃荡。兴许往左边挪一步就能把它们叠在一起，兴许他伸出手就能填满缝隙。

月中眠抬起手抓抓头发，想不起来他们刚才吵了什么，倒是耿耿于怀于那场突如其来的停电。张新杰所提议的“走走吧”比起直接的争吵更令他难受，人一沉默就容易胡思乱想，不知道张新杰是不是也这样。

张新杰捡了张凳子坐下，月中眠能从他的镜片上看到手机屏幕反射的光。正是夏天，晚上外出乘凉的人不算少，他们身周却没旁的人，清净得很。月中眠把手肘支在石桌上，单手撑着脸，时不时拿余光瞟两眼张新杰。他刻意避开了张新杰的对面与旁边，仿佛为了避免万一对视的尴尬，然而张新杰盯着手机，半点机会都没给他。

人一胡思乱想就容易沉不住气，月中眠燥得口干，小臂拍到冰凉的桌面就要站起身——许多光亮紧跟着从他头顶冒出来。

张新杰推推眼镜：“回去吧，碗还没洗。”

FIN.